“呀啊啊啊啊啊——？！”
叶星雨的尖叫声在巷子里回荡，一片肉色的指甲被血淋淋的扔在了王桂脚边。
“哈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王桂癫狂的仰头大笑。
尽管没有亲眼看到那个场景，但一想到沈谦明明非常抗拒，却又不得不亲手做出选择的悲痛表情，王桂的心理就不由产生了某种酣畅淋漓的爽快感。
“……王桂，这下你满意了吧？快他妈给我放人！”
沈谦的声音因痛苦而颤抖，仿佛拍打着牢笼的狂兽。
“放人？哈，我有说过只有拔掉一片指甲就行吗？”
“你他妈……！”
然而，王桂不仅没有放人，反而是紧盯着倒在地上的顾茜，用美工刀指着她的脸，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。
王桂太了解沈谦了，只要自己放松哪怕一点警惕，他就会立马扭转整个局面。
沈谦一直都是这种人。
“沈谦，给我拔光她的手指甲！”
“……操！”
沈谦的怒骂，和叶星雨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。
接着……
“唔！哈，哈啊……”
是因为有了第一次，所以多少有了一些抵抗力吗？叶星雨的声音没有上次这么尖锐，仿佛在忍耐着指尖上传来的剧痛。
第二片血淋淋的肉色指甲被扔到了王桂的视线内。
接着是第三片，第四片……
这期间，叶星雨痛苦的喘息声越来越弱，反而是沈谦仿佛强忍着怒意的深呼吸声，变得越来越重。
最后，残残缺缺的十片手指甲，宛如橡皮屑般堆在了王桂的脚边。
“王，桂……！给我、他妈的、把人放了！”
沈谦的每一口呼吸都像是要透支自己的肺，最后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吼了出来。
“哈哈，哈哈哈哈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！！！”
狂笑着的王桂，慢慢的，真的是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。
锋利的刀刃从顾茜的小脸上离开，他随手丢掉了那柄精致的美工刀。
“沈谦，你现在感觉如何？”
宛如聚光灯下进行终幕表演的艺术家般，王桂张开了自己的双手。
成功了，自己赢过他了。他最终还是被迫做了自己最不想做的事……
然而，明明应当觉得无比愉悦的王桂，内心却不知为何闪过了一丝失望。
但他很快便甩开这种感觉，扭曲的大笑着说：
“现在你明白了吧，和懦弱的家伙们为伍所要承受的痛苦！你不可能在任何时候保护好任何人！所以只有和我一起，你才不用再这么——”
“去你妈的，你说这些谁懂啊？！”
“……啊？”
缓缓的转过身来，面向二人的王桂，突然傻愣在了原地。
视线中，全身完好无损叶星雨，用悲痛的眼神看着沈谦的背影。她美丽的晶蓝美甲在夕阳下泛着炫目的光彩。
沈谦呢？
——他正吐着脏字向自己飞奔而来。
“给老子死！”
沈谦用尽全力的一拳狠狠的砸到了王桂脸上，力度之大甚至让王桂一瞬间觉得，自己下巴是不是被打飞了。
看来他们分离的这些年，沈谦虽然没有再和人打什么架，但却依旧没有疏忽锻炼。
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，王桂几乎是向后飞了一小段距离后，才踉跄的栽倒在地。
被这一拳打得头晕眼花的王桂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，却发现脸上传来了黏黏糊糊的触感，还有淡淡的甜腥味。
——他花了将近半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，那不是自己的血。
王桂抬起头，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的沈谦，对着他举起了鲜血淋漓的拳头。
“原来你拔掉的是自己的指甲吗……你果然一点都没变啊，谦哥。”
原先心中出现的那一瞬间的失望，在此刻烟消云散。明明情况已经被彻底逆转，自己马上就要变得万劫不复，王桂却不知为何反而释然的笑了。
“你才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废话连篇啊，王桂。我说过不准叫我谦哥了吧？”
话音刚落，沈谦便露出了凶猛的笑容，随后便宛如猛虎下山般扑到了王桂身上。
暴风骤雨般的拳头不断落在脸上，让王桂觉得满嘴的牙齿都开始松动了起来，他的脸很快就像是猪头般高高的肿起，不断从嘴角溢出的血，和沈谦从指尖溢出来的血混杂到了一起。
明明被揍成了这副惨样，恐怕接下来的一个月连正常吃饭都成了问题，可王桂的内心却莫名的畅快了起来。
这不是和自己第一次见到谦哥时一模一样了吗？
“啊……”
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？
——明明谦哥就是在一直为了那些受尽霸凌的人而出手相助，明明就是因为这个自己才会如此敬仰他，为什么到头来自己却会做出这种事呢？
——这不是完全，本末倒置了嘛……怪不得谦哥不愿意收自己当小弟啊。
“……真亏你还笑得出来。”
已经停手了的沈谦，看着王桂他那一脸——难看到都不知道是不是在笑——的笑容，露出了傻眼的表情。
“毕竟我罪有应得嘛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体力已经迎来极限的沈谦，摇摇晃晃的从王桂身上站了起来。
肾上腺素已经逐渐褪去，垂下的双手手指开始传来的剧痛，让沈谦忍不住开始干呕。
“操……”
满头大汗，什么也没吐出来的沈谦只觉得两眼一黑，险些再次摔倒。他暗骂一声摇了摇头，这才站稳了脚步。
“呀啊——？！”
……然而，一切都还没有结束。
一声女性的尖叫穿过了沈谦的耳膜，让他几乎合上的双眼又勉强睁开。
这次又是怎么回事？
模糊的视线中，叶星雨被突然醒过来的，那个被踹了蛋蛋的跟班从背后锁住了喉咙。
操，早知道会这样，自己刚刚就应该全力踹爆这个狗比的蛋蛋的……因为自己的收手，结果竟然变成了伏笔——沈谦气不打一处来，可意识却在逐渐开始飘离。
“沈谦，你果真是个疯狗啊，没想到连‘鬼哥’都被你搞定了。”
表情狰狞的瞪向沈谦的跟班，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痛一般，任由叶星雨在自己手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。凭她的那点力气，根本没办法主动挣脱。
“狗东西，有种就冲我来，欺负一个女的算什么本事……”
说实话，沈谦很想立马冲上去给这个家伙一点颜色看看，但不停滴着血的手指却是越来越痛，体力也一点一点的流失……光是这么站着都已经是耗尽了全力，连狠话都说得有气无力。
“沈谦，你不会觉得自己这副模样，还能吓到我吧？”
跟班对沈谦的威胁嗤之以鼻。
“你他妈的，给我把那个地雷女放开……！”
躺在地上的王桂，大声的朝着跟班咆哮道。
“呦呦呦，这不是‘鬼哥’吗？明明手里捏着人质，却还是被疯狗弄得这么惨……啧啧啧。”
跟班阴阳怪气的对王桂笑着说。
“你看看你自己，被打得跟个猪头一样，还想来命令我啊？我呸！你不会以为我是真心认你当大哥的吧？”
“你！”
看着愤怒的王桂，跟班仰头大笑。
“好了，现在就先解决一下这条疯狗‘谦哥’吧。”
跟班抬起右腿，一脚便踹向了沈谦。
被踹到大腿的沈谦，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。
“啧，臭**，你害得老子这一脚踢歪了啊。”
跟班本来瞄准了沈谦的**，结果却因为叶星雨的剧烈挣扎而偏移了目标。
“算了……就先这样吧，等会有的是时间收拾你。”
“你不要以为……我会他妈的放过你……”
倒在地上的沈谦，半睁着眼虚弱的说道。
“行啊，老子就在这等着，”跟班露出了有恃无恐的笑容，“只不过嘛，在那之前我得上了你的两个女人，你就在哪边好好的看好吧。”
跟班用猥琐至极的眼神，看向远处的顾岚，又看向狠狠瞪着他的叶星雨。
“谁让你刚刚踢了老子的大吊呢，就让她们两个来帮我检查检查到底有没有问题吧。”
他口干舌燥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，然后把手伸向了叶星雨——
“啊啊啊？！”
跟班伸到半空的那只手，被一柄精致的美工刀贯穿了掌心。
“……什么啊，我射得还蛮准的嘛。”
躺在地上保持着扔出刀子的姿势，王桂发出自嘲般的声音。
跟班惨叫着疯狂甩手，锁住叶星雨脖子的手也稍稍松开了一些——她抓住了这个机会，从跟班的手臂中挣脱了开来。
“去死吧，死变态！”
一声娇喝后，叶星雨踢向了跟班下面的要害。
不知为何，意识模糊的沈谦，好像听到了鸡蛋破碎的声音……
阴暗的巷口处，跟班捂着胯部倒地。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响起，顾岚和牛头四带着警察的身影似乎出现在了那里。
……搞什么，这家伙居然在哭啊。
顾岚梨花带雨的朝这边冲过来的身姿，是沈谦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场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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